传令兵应了声“遵命!”便迅速赶去传达。
只是不等传令兵抵达,刚走出山谷不远的依悍便看到了后方的骚乱,情急之下叫了声“父亲!”,便立刻掉头冲了回去。
正在这时——
只听山后战鼓擂动,“咚—咚—咚—”的声音响彻天地,随“杀——!!!”的震天厮喊,一支骑兵俯身冲了出来,手中高举的是齐王大纛。
依悍知道他们已经彻底中计了!
此处地形复杂,不是山便是山谷,参合陉已是最宽阔的一条路。
他们排成一字长蛇阵从中穿行,眼下“蛇头”已经出洞,蛇身却仍被困在山谷中动弹不得。
而齐军只要截断了他们的“头”,堵住山谷出口,便能让他们的中军、后军只能被困在山谷中被动挨打!
那一头,只见姜洵身披战甲,手拿长戟,带领骑兵如一支离弦之箭飞驰而来。
山谷出口附近的匈奴兵纵深单薄,很快便被齐军冲散,匈奴主力彻底被截为两段。
姜洵勒了马,调转码头,下令道:“战车!把出口堵上!关门打狗!”
“喏—!”
话音一落,战车迅速围了上去,将出口层层堵死。
依悍骑着马,站在离出口不远处的广袤草原上,一时间如坠冰窟。
山谷内满是哀嚎,眼前又是冲锋的敌军,他茫茫然环顾四周,耳边是“滋——”的杂音。
身边老者当机立断,说道:“左贤王,逃吧!昭国的目标是围困在山谷中的人,我们逃了,他们不会追上来的!大单于被困于山谷,今日生死难料,您是储君,万不可再冒风险!为了匈奴帝国的明日,左贤王,快逃吧!”
以他们的兵力,根本无法在齐军中撕开一道口子,把山谷中的匈奴兵放出来。
事已至此,保存有生力量才是最正确的选择。
这不是为了他,而是为了匈奴帝国。
依悍对着山谷,对着父亲的方向做了个抚胸礼,便掉头向茫茫大草原奔驰而去。
姜洵对黄江道:“追敌五十里,把他们赶远点。对面若没有交战的意图,那便立即返回。”
黄江应道:“喏!”说着,抽调一队人马追了上去。
山谷内,匈奴兵仍拼了命想要冲出来。
只是齐军车阵难以撼动,哪怕从缝隙中挤出来,也会很快死在齐军的长枪下。
身上中了箭的、着了火的匈奴兵人挤着人,山谷内早已溃不成军;不少匈奴兵落下马来,死在了自己人的马蹄下。
一片炼狱景象,却不及匈奴带给昭国的十分之一。
邪烈仍被困于中段,发现前方越走越慢,甚至开始一动不动,便问道:“前面怎么回事?!”
一名传令兵疾驰而来,说道:“不好了!前方还有敌军!敌军把出口彻底堵死了!”
与此同时,一支火矢从盾牌缝隙中飞了进来,烧到了邪烈的军装下摆。
王庭卫队立刻把火矢扔了出去,邪烈连忙踩灭了火苗,说道:“继续堵在这儿,迟早被活活烤死!往后退!原路返回,先退出山谷再说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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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说:hhh,前有狼后有虎[墨镜]
那一头, 姜晏河带兵追了上去,见苍瞳大军已背靠大山,严阵以待, 目测约有三四千人。
姜晏河勒了马, 与苍瞳遥遥相望。
身侧副将提醒道:“小心山上有伏兵!”
“没有伏兵。”姜晏河果断道, “他们, 没有多少兵力。他们,在马后绑草席,是害怕我们追上来, 而不是提前在此埋伏,把我们引过来。”
后者逻辑说不通。
但姜晏河不准备在苍瞳身上耗费太多时间,因为他要赶去支援姜洵。
向左通往参合陉,向右则是与苍瞳交战,姜晏河调转马头, 说道:“不理他们。”便径直向左侧奔去。
而在这时, 苍瞳大声道:“姜晏河, 你还是不肯叫我一声父亲!哈哈哈哈哈哈—!”
姜晏河并未听清,只听到那一连串大笑,只是与苍瞳交战多次,他用脚指头想想都能知道苍瞳又说了些什么。
他在原地勒了马,回身向苍瞳望去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