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大郎也是征伐过突厥的,公孙锷也说他身上杀戮过多,兵煞太重,所以才疾病缠身,他回长安住在那边,身上的煞气,应也是能镇住那边的鬼魂吧?”
孙乙君却忽然唰的一下背上的汗全出来了,圣后酷虐好杀,心中有鬼,因此才畏惧冤魂报复,皇上好好的一个圣明天子,他惧怕什么鬼魂?
莫非,他也有不可告人之事?
李恭和抬头笑问他:“次卿以为如何?”
孙乙君垂下头,背上汗湿重衣:“皇上所言极是,长安是我朝列祖列宗皇陵所在,又是兵家要地,秦王殿下虽说过去养病,却到底也是杀退过突厥的大将,也可以震慑节制诸方节度使,如今皇上权柄日重,有王爷辅佐,定然如虎添翼。”
李恭和敲了敲御桌:“大郎的忠心,朕还是相信的,他看着长安那边,朕也放心。”
酒友
赵朴真并不知道有人正殚精竭虑地准备一座华美的金笼,将她装入。
她正为如何教导几位学生应试琢磨着。除了白英,还有几家有女儿想要去试一试女举的,都有些门路,在听说过当初嫏嬛女史在刺史那边的发言,都托了人找了门路,打听得她这边过年有了几个缺,立刻将女儿送了过来,只求秋闱州试这边先争得个州推的名额再说。
这几个女学生,包括白英,其实和真正世家里那扎扎实实书香熏陶的世家才女,还是差了许多,不过是略通文理,读过几本书,能写上几首诗不错韵,这就已是极难得了,但赵朴真却知道,她们这样水平,就算勉强矮子里头挑高个进了州推,进京考试,和那些五姓女竞争,那可还差得远了。
然而离今年秋闱,也只有八个月的时间,扣掉各种节日假期,时间极少,秋闱又撞上她临产,到时候顾得上的时间极少,而秋闱一过,得中的人就要立刻赶往京城参加明年春闱。
这么算来,她不可能再细细教这几个学生夯实基础了,就算她能教,她们也未必学得下来。
事到如今,却只能押题了。
其实几个学生的家长,又何尝不知这道理,送来给她,大抵也是看中她了解京城,大概能押中一题两题罢了。
赵朴真其实性格中有着跳脱和大胆冒险的一面,并不是那等墨守成规的规矩之人,她打定主意,索性便自己拿捏着朝廷这几年的大政琢磨着,出了几个方向,又专门去找了公孙先生讨教了一番,定下了几个大题目来,教学生细细做来,就着学生写出来的初稿,让她们反复查经寻典,改了又改,竟是磨到尽善尽美,方换题继续来,几个女学生憋着一口气要在秋闱中拿个好名次,也颇为认真,赵朴真一连带着她们闭关磨了数日,眼见着将大好春光都在苦读中熬过了,天渐渐热了起来。